惠州话的归属评述

惠州话的归属在广东民间一直有各种不同的说法,在国内外学术界的争论也一直众说纷纭。作者是方言爱好者,对惠州话的归属话题颇感兴趣,近期收集了多篇相关资料,并分为六大板块,最后两个板块分别是学术界对民间争论的比较代表性的看法,以及个人的一些观点。资料整理如下:

(一)学术界的主流观点

归客派认为惠州话虽具有粤语的一些特征,但在方言归属上应归于客家话,持此观点的论著较多,是中国学界最早提出的惠州话归属说,也是目前学术界的主流意见,下文拟按发表的时间顺序一一介绍。

(1)岑麒祥《从广东方言中体察语言的交流和发展》()把惠州(即现在的惠城区)与嘉应州并列为客家音系的代表点。

(2)袁家骅《汉语方言概要》()也把惠州在内的东江地带排除在粤白话分布之外。

(3)饶秉才《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字》卷()的客家方言词条论述到客家方言在广东的分布时,把广东梅县、韶关、惠州、兴宁、五华、蕉岭等30个县市;福建西部长汀、连城等8个县市,江西南部兴国、宁都、石城、瑞金等18县市列为纯客县或以客家方言为主的县市。惠州即现在的惠城区。

(4)潘家懿《粤东地区的一种混合型方言一占米话》()指出惠州“本地话”的归属至今未定,也是似客非客、似粤非粤。拿占米话来同惠州话比较,最显著的区别是前者没有撮口呼的韵母而后者有。如果从听感上辨别,则惠东铁冲的溪尾话和河潭话为代表的客味占米较接近于惠州话,甚至可以说听不出有太多的差别。当地人也认为他们与惠州人通话不觉得有过多障碍。但粤味占米话与惠州话差别就较多,尤其是海丰的鹅埠占米话,由于一半左右的日常用语是福佬话词语,所以与惠州人通话困难就更大了。最后认为从惠州到海丰这一个区域内所流行的“本地话”、“占米话”均属粤、闽、客三种方言的交叉地带所出现的语言现象,可以用“混合型方言”去指称它们。而惠州本地话似应属于客味(或‘客式’)混合型方言”。

(5)司徒尚纪《岭南历史人文地理》()指出惠州话是客家方言变异的产物,现代语言学研究指出:惠州客家话里有很多粤方言词汇,与作为客家方言代表的梅县话有显著差异。这表明自明代以来广府文化东移与客家文化向西南推进都很活跃,两者在惠州一带接触地段实际上也是一条外缘切线。在《广东文化地理》()指出粤语和客家话分布线南段即广州与惠州界线。

(6)欧初、祁烽《岭峤春秋广府文化与阮元论文集》()一书中由李燕、司徒尚纪执笔的广府文化在岭南文化中的地位、作用和影响指出宋代,先於客家文化形成的广府文化,首先向东北和北部扩张,遇到客家文化的阻碍不得不停顿下来,结果在宋英德府即今清远、花都、从化、增城一线形成文化锋面,势力强的广府文化渗入客家文化中,在惠州客家方言上出现大批粤语词彚,如倾偈(聊天)、瞓觉(睡觉)、呃(骗)、特登(故意)等。故明王士性《广志绎》说:「盖惠作广音,而潮作闽音。」。

(7)温美姬、温昌衍《广东客家方言的源与流》()指出河源、惠州两市的客方言既有早期的客家方言(有的地方叫“蛇话”),又有晚期来自粤东梅州的客方言。惠州市客方言区与粤语区相连,受粤语影响较大。

(8)张文科《广东紫金畲声研究》()指出紫金方言属于客家话,但在其辖区内的柏埔、临江等镇分布着一种被当地人称为“畲声”的方言。认为临江话仍然可以归入客家话,只不过受到了粤语这一强势方言的影响。

(9)刘胜权《粤北客家方言分区问题刍议》()认为惠州话属于客家方言(蔡宏杰、刘胜权),除了语言特征之外,历史移民的条件应列入考虑。有了移民历史为左证,加上语言特征的考察,刘若云认为惠州话属于客家方言就显得更加有力。在《粤北始兴客家音韵及其周边方言之关系》(),所谓老客家话乃早期移民所带來,比起一般认识的客家话(即新客家话)在明初由闽西一带迁來还要更早。最早使用「老客家话」的概念乃为了说明以惠州话为主的广东东江流域方言。东江流域的本地话最突出的音韵特点就是一般客家方言读阴平的古浊上口语字,在东江流域本地话中读阴去。

(10)张双庆、庄初升《广东方言的地理格局与自然地理及历史地理的关系》()指出惠河片的方言一般称为本地话,在惠州一带也称为惠州话,在河源等地也称为蛇声等,居民一般没有客家意识,但是我们还是倾向于把它划归客家话,并在注释中认为惠州话属于客家方言是目前学术界的主流意见。北宋元丰年间客家话分布在南雄、循、梅、惠四州。历史上的江西人最有可能就是沿着东江及其支流播迁到惠州各地,所带来的方言后来被称为蛇声或水源话,这类方言因为来得早,难怪被认为是本地话。

(11)邹联芳《谈“蛇话”与客家话的渊源及特质》()指出蛇话是客家话的一种变体,是界于客家话与粤语之间的一种方言,其得名缘由与客家地区缘由与客家地区的生活环境和客家人心理有关。蛇话与单纯客家话有着密切的联系,但在发音及用词上却有诸多不同。

(12)杨鹤书《惠州,让天下人最早知道有“客家”的地方》()指出惠州府界于梅汀、东江与广州之间,是客家人主要居地之一,也是客人与土人(广府人)接触的前哨之地(当时广府语与客家语的分界线大致以罗浮山为界)。是文化比较发达之区,对外文化交流较多,讲客家话(包括水源音、客家音两种方言)。

(13)张维耿《客家话水源音的形成及其特点》()指出清朝末年,四邑就有一批广府人来到惠州经商。抗战爆发后,日军于年侵占了珠江三角洲,大批操粤方言的难民逃难到河源、龙川一带,以至一些市镇广州话曾流行一时。广州市历来是广东的省会,惠河一带的客家人到省会经商、求学和应考等,接触粤方言的机会就更多了。这样,粤、客两种方言之间,在语音和语汇方面彼此都会发生影响。而因为珠三角是广东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粤语处于强势,粤方言对客家话的影响就必然会更多一些,惠河片客家话的水源音也就不免渗入一些粤语的字音和词汇。惠河片客家话的水源音,既保留了赣南客家话的某些痕迹,又接受了粤方言的不少影响,形成了既不同于梅州地区客家话,又不同于赣南地区客家话的特点。而惠河片客方言水源音所具有的这些特点,又正好反映出粤东客家人沿东江向西播迁,与粤方言区民众广为接触和相互交流,而受强势粤方言的影响也就是十分自然的了。

(14)麦耕《从粤语的产生和发展看汉语方言形成的模式》()指出惠州话的形成涉及两种汉语方言的交融。惠州话的底层原是客方言,受强势的粤语广府片的影响而变成今天的面貌,其实际过程可能是当地客家人习得粤语。就其本身而言,是两个源语言的融合/聚变的结果。

(15)谭元亨、詹天庠《客家文化大典》()阐述:“惠州具有特殊的地理区位,地处东江中下游,毗邻港澳穗,靠天临海,得天独厚。东部与闽海系,即潮汕人居地毗邻,西部与广府系,即广府人居地接壤。因此,惠州是客、粤、潮三种语系交汇区域,但这里仍然是以讲客家话的为多。惠城区有种称之为“本地话”的方言,实质上是自东江源而来的较大的一种客家语种。”

(16)谭元亨《广东客家史》()确认了水源音为客家古音,证明了原东江流域“水源音”的归属。

(17)王李英《历史与现状证明:水源话姓客而非姓粤》()指出客家人的《系谱》与地方史籍证明:水源一系属于客家;语音现状证明:水源话向客家话倾斜。

(18)温宪元,邓开颂,丘杉《广东客家》()一书中由詹伯慧执笔的第七章方言引用了熊正辉、张振江的文章就客家方言的分区对原先年版《中国语言地图集》所作的修改的一段说明,认为《新编中国语言地图集》对客家方言分区的调整是合理的,科学的。

(19)徐荣《汉语方言深度接触研究》()以归属客家话为前提来讨论惠州话的深度接触现象,最终得出结论认为惠州话属于客家话和粤语的深度接触方言。

(20)严修鸿、曾俊敏、余颂辉《从方言比较看粤语“埋”的语源》()指出粤语“埋”的用法也见于粤东、粤中及部分闽西南的客家话,分布范围不小。并举例了包括惠州片的惠城区在内的各地客家话的相应资料。在惠州客家话的证据中指出惠州客家方言(也称惠州话)是一种比较独特的方言,由于其地处大邑,受到广东地区强势方言———粤语的影响较大,因此备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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