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ldquo北乡鬼rdquo

作者王九成

　　说东阳，道东阳，

　　东阳是个好地方。

　　昔日癞头山，今日草木旺。

　　从前两条烂肚肠，早已变成幸福江。

　　地震、洪水、冰雹几无缘。

　　平原、丘陵、山地储风光。

　　千古吴宁披新装，高楼栉比接云汉。

　　北乡、南乡更是两个“聚宝盆”。

　　北乡面积小、南乡范围广。

　　北乡为盆地，南乡多丘陵，都是“黄金泥”。

　　民谚“北乡鬼”、“南乡佬”。《说文》云：“鬼，人所归为鬼。从人，象鬼头；慧敏，狡黠的意思；佬：大貌，成年男性（含轻视意），如杀猪佬、抲蛇佬、棺材佬、江西佬、日本佬等。

　　千年老古话，内涵分头讲。

　　北乡人聪慧、南乡人贤能，都是灵光人。

　　东阳古，地缘老。

　　教育兴，文化茂。

　　汉建县，至今已历余年。民劬劳，开山林，启文明，修水利，建坝堰。北有寀卢“洲义堰”，南有禹山“都督堰”。（前者建于三国吴赤乌年间，后者建于唐贞观年间，都督堰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洲义堰历千年，渠水哗哗，灌溉良田数千公顷，好比“四川都江堰”。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杭嘉湖平原，物华天宝，鱼米之乡，地灵人杰；而我东阳则群山逶迤，土地硗薄，地瘠人灵。

　　南宋建炎二年（）北乡赵公藻创建友成书院，聘请大儒吕祖谦主师席，名宦乔行简、葛洪、李诚之、乔梦符、倪千里等皆出其门。相隔20年后，南宋绍兴十八年（）郭宅人郭钦止独力创办石洞书院，延聘大学者叶适执掌师席。朱熹、吕祖谦、魏了翁、陈傅良、陆游等先后往来其间，或讲学论道，或切磋探讨，并留下题识。

　　北乡人以办私塾为多，功在启蒙开化进化、南乡人以办书院居多，利在夯实基础，培养高端人才。

　　唐宋以降，东阳人文飙升。

　　南乡下厉墅人厉文才在唐贞观元年（）登第，该年全国中进士仅4人。康熙《新修东阳县志》说：“按贞观元年，进士只四人，盖亦难矣！”就全国而言，厉文才中进士也是早的，东阳而言是最早的，开了中进士先河。越年，唐贞元八年（），北乡冯家楼人冯宿与韩愈同登“龙虎榜”，累官左散骑常侍兼集贤殿学士（皇帝侍从，正三品下）。在南北熏风的吹拂下，东阳在唐代出现第一个人才高峰，中进士有22人。历官高位。在宋代出现第二个人才高峰，中文进士人，武进士71人，合计人（吴立梅《悠悠东阳》28页，年12月）。在旧金华府辖八县中，其他县的文进士总数都不超过人，东阳进士人数稳居上游。这其中有二位堪称奇人。一位是曹冠（-）字宗臣，号双溪居士，吴宁城里人，二次考中进士，皆获第二名，世称榜眼。另一位是滕元发（-），在卢宅陈宅街人，初名甫，字元发，改字达道，两中探花，先后相隔八年，这在一千三百年科举史上也是唯一。他与苏东坡为忘年交，苏东坡为其写《墓志铭》。

　　从年出版的《东阳市志?人物卷》看，入志的古代人物共人，其中北乡83人，南乡43人，北乡胜过南乡，占65.8%。从最近东阳日报编写的《走南闯北东阳人之四》看，共报导先进人物人，其中北乡人56人，南乡人50，磐安人（祖籍东阳）5人，南北乡名流人杰数字相差不多。

　　古语云：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一方水土养一方百姓。

　　北乡多沙滩，南乡多岩塔。

　　北乡人精明，南乡人聪明。

　　北乡人看好关系，南乡人看重义气。

　　北乡话硬枪，快速如吵架，南乡话奇倔难懂似密码。

　　北乡人说立路，南乡人说走路。

　　北乡人说食摇（药），南乡人说食越（药）。

　　在附近北乡人称之谓“近柜”（kui）南乡人称之为“后干”。

　　两人之间有意见打口水仗，北乡人称之为骂人，南乡人称之为“凿人”（suo音闸）。

　　北乡人递烟一支，南乡人递烟一包；北乡人待客索粉清水下锅，南乡人炒索粉火腿肉垫底；北乡人讲客气，南乡人撑名气。

　　端午节，女儿给父母孝敬礼品，北乡人叫“抓端午”，南乡人叫“担端午”。

　　新婚燕尔，男方家要盛情招待四方宾朋，特别要照顾好“新舅”，北乡称之为“请新舅”，南乡称之为“拜大舅”。

　　遇白喜事，北乡相关亲戚朋友送丧礼为“纸香一篮”，南乡为“豆腐一道”。

　　女儿出嫁，父母都尽其力，精心准备嫁妆，北乡大多房前凳桌一堂，南乡则较大气，新式、老式家具各一套。女方宴席，父母不出资，鸡、鸭、鱼、肉全部由男方提前备好送往岳父岳母家，女方只贴灶台柴火，而北乡所有就费用则由女方父母承担。

　　北乡人树屋建房叫“动手”，南乡人叫“开工”。

　　北乡人树屋体量讲适度，栋高2.3丈左右（少数也有高的），南乡人讲高大，栋高2.5丈左右。北乡民居大都有檐沿，南乡民居大都高檐落、无檐沿；南乡梁柱粗硕，北乡用材纤细。

　　南马小吃有肉饼，北乡小吃上卢馄饨。千祥羊肉白兮兮，巍山羊肉红潢潢。维风索面老少皆宜，东山索粉可作点心。石盘蜜枣香甜，东白香榧酥口。

　　旧时有人说：“卢宅的牌坊，李宅的祠堂，巍山的厅堂，柳塘的弄堂”。

　　其实是北乡的厅堂闻名，如卢宅的肃雍堂、巍山九如堂等；南乡的祠堂制胜，如雅坑的张氏别庙、黄田畈旭光蒋氏宗祠等。北乡的祠堂牛腿多，南乡的祠堂石柱多；北乡的祠堂青石多，南乡祠堂黄石多；北乡祠堂雕刻的“寿”字多，南乡祠堂书写“德”字多。北乡有明代建筑北后周“肇庆堂”，南乡有同时代建筑紫薇山“诒燕堂”。北乡人好砖雕，南乡人擅木雕。巍山鼎丰，水阁庄，大爽花厅为北乡木雕经典之作，南马懋德堂，让德堂，马上桥花厅为南乡木雕之冠。

　　东阳人重礼仪，怀善意。

　　北乡山路凉亭多，南乡田野灰屋多。

　　北乡局田种食草，南乡局田种“黄毛”（即草丝）。

　　北乡旱地茶叶多，南乡旱地药材多。

　　北乡卢宅卢溶急公好义，两次捐资数百两白银修缮义乌东江桥；防军先祖包孟初献军粮千余石给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得朱元璋褒奖“防军楼”墨宝，成为“三义门”之一。（另有凤山楼氏、锦溪卢氏）

　　北乡虎鹿溪口村，先祖于后唐清录二年（）由天台孟岸迁徙而来，后子孙繁衍，四代不分家，钟鸣鼎食，其乐融融。七世同居名播遐迩。宋徽宗政和二年（）封刘金氏为“江南第一家”。比年7月明太祖赐封浦江郑义门“江南第一家”，还要早年。

　　南乡南马南田村，有一座气势轩昂的锦亭公祠，就是为纪念始迁祖锦亭公而建的。祠堂规模宏敞，青砖门坊，砖雕精美，气势不凡，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张锦亭（-），名光宇，字云开，号锦亭，读书晓义，以济人利物为己任，与儿子一道，广施仁义，多次输粟赈灾，救治灾民无数。金华知府赠以“惠及无穷”匾额。

　　东阳人眼雪亮，能吃苦，善钻营，会积家。

　　北乡人晓政治，西郊有个“接官亭”。

　　南乡人重手艺，父子相传专业村。

　　东阳城里白客多，南乡民间匠人多。

　　北乡夏程里潢璐五十年代有一帮牮屋匠。

　　南乡有横店牛背弄石匠专业村，马宅北楼风车专业村，横店禹周独轮车车架专业村，千祥镇前田村制作八仙桌、樟木箱专业村，还有坑口地笠、方箩等篾作专业村。

　　北乡有石潭粗纸、上蒋火腿、金高山抲鱼、淑玉堂白铁、伍庄买菜秧等专业村，上卢杨溪、东山头为索粉专业村，亭塘乡棣坊为炮工专业村，锦坊、湖田为做楦头专业村，山口、西范等鸡毛换糖专业村。

　　北乡人善经商，天南地北是故乡。西安康福路，昆明螺蛳湾，常熟市场人气旺，北乡人占半壁江山。南乡人识技艺，开辟红木高档家具大市场。据说至今全市红木家具制作有余家，其中0来家在南乡，不是天方夜谭胜过天方夜谭。

　　北乡人擅长建筑。全市特级建筑企业有五家，其中四家是北乡，北乡有“二楼”，一时驰骋九州，策马天下，风行天下，曰中天，曰广厦。

　　南乡人擅创新，徐文荣无中生有办一店名横店，时人称“中国好莱坞”；邵钦祥匠心独具建一园，号花园村，称之为中国第一村，这一店一园，东阳亘古未有，八方点赞，名满浙江，誉满神州！

　　孔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论语?雍也》）

　　东白山巍巍屹立，阅尽北乡春色。

　　八面山岌岌雄视，饱览南乡风光。

　　东江滚滚奔流，高扬着历史的豪歌。

　　南江汩汩西去，倾诉着深情的乡愁。

　　无论是“北乡鬼”，还是“南乡佬”，都是东阳人。

　　凡是有泉水的地方，都会有东阳人。

　　因为他们有山一样的坚定，有水一样的柔美，有着非同寻常的智慧；择时、乘势、闯入、实干，这就是东阳人的灵魂。弘扬传统，守护精神家园，东阳的明天一定会更美好！